穿越的真相-懸念故事
張昊在奉市檔案局工作,平時愛收藏民國老地圖,在市里也算是小有名氣。
這天,張昊正坐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李大利帶著一個人找上門來。李大利也是個老地圖收藏者,同時還是個文物商人,檔案局里有好幾幅品相良好的地圖都是他個人捐贈的。
李大利和來人坐下之后,開門見山,他說同來的人叫王約翰,是個美籍華僑,這次來是為了收購一張民國三十二年的奉市街市詳圖,要求地圖品相一定要好。
民國三十二年就是1943年啊,張昊心里打鼓,卻瞥見李大利使了一個眼色,心下了然,連忙答應(yīng):“年頭太久了,品相好的真不好找,就算找到了價也不能低啊!”王約翰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擺擺手:“一分錢一分貨,只要東西好就行!”
送走了李大利和王約翰,張昊心里面嘀咕,這個李大利真是個奸商,民國三十二年的時候,奉市處于日據(jù)時期,當時城市地圖的測繪工作都是由日軍測量隊完成的,他們?yōu)榱饲致砸靶模习傩眨罅坑≈频貓D,圖面上有中日兩種文字。因為當時發(fā)行量大,而且年代又近,品相良好的地圖不難找,檔案局里就有好幾幅,民間流通的也不在少數(shù),價格更不會高,最多幾千塊錢就能搞定,李大利自己就是收藏老地圖的,不會不清楚。
過了兩個月,李大利又登門來了,只不過這回他是獨自一人來的。張昊看王約翰沒來,就猜李大利肯定是錢已經(jīng)賺到手了。沒想到,李大利唉聲嘆氣:“唉,別提了!老哥,我本來是想在那個假洋鬼子身上榨點錢的,但沒想到,這假洋鬼子太難伺候了!”
原來,那天從張昊這里離開后,王約翰闊綽地對李大利說,如果李大利能找到他想要的地圖,他愿意出10萬塊錢的傭金。這可是送上門的冤大頭,不宰白不宰??!
正好李大利手上就有一張現(xiàn)成的民國三十二年的奉市街市詳圖,他壓了幾天才給王約翰看,一邊看,還一邊說,此物來之不易。沒想到王約翰一看,就搖頭說品相太差。
李大利蒙了,這品相在他這個文物商人的眼里都是上乘的,沒折痕,沒缺角,字跡清晰。沒想到王約翰說,地圖品相不好,是因為紙張泛黃發(fā)脆,油墨有點模糊。
李大利一聽哭笑不得,這個王約翰還真是個外行??!這地圖再怎么說,也放了七八十年了,怎么可能跟新的一模一樣?
李大利拍著張昊的大腿:“老哥?。∥冶贿@個假洋鬼子給坑死了,我這段時間給他找了七八張奉市街市詳圖,他都說品相不好。他哪里是找什么老地圖,他是要找一張剛印出來的新地圖?。?rdquo;
張昊不吱聲了,他知道李大利上門準有事兒。果不其然,李大利開口了:“老哥啊,我思來想去,這市里,品相最好的奉市街市詳圖,也就在檔案局了!”張昊忙說:“檔案局里的東西你可不能賣??!”李大利一拍大腿:“老哥,我哪能??!但這一陣子我琢磨出來了,那個假洋鬼子不是要買地圖,他就是想看地圖!”
經(jīng)不住李大利的軟磨硬泡,張昊只得答應(yīng)。但他想不通,王約翰是要買老地圖的,看看地圖,他就能心滿意足了?
很快,李大利就再次把王約翰帶到了檔案局。張昊發(fā)現(xiàn)王約翰還真就是來看地圖的。只見王約翰拿著高倍放大鏡,仔細地端詳著圖面上的幾個點,細枝末節(jié)地看了半天,又拿出一把自帶的鋼尺,小心翼翼地量算幾個點之間的圖面距離。
張昊看出了王約翰對圖面上的幾處點位非常關(guān)心,但這幾處點位都處于圖面的邊緣,一個是東郊的墓園,一個是北郊的小學校,一個是西郊的育嬰堂。
王約翰忙活了半天,終于無奈地直起腰,搖搖頭:“品相還是不行!”李大利嘆一口氣:“唉!王先生,看來咱們這單生意做不成了!這品相你還不滿意,你只能去民國三十二年買一張新的了!”王約翰滿眼的遺憾,甚至有些淚光。
張昊心念一動,問道:“王先生,我覺得你這不是要買老地圖啊,你是要在老地圖上找點什么東西出來,是不是?”王約翰神色一變,嘆氣道:“罷了,我簽證也快到期了,還是盡快回去吧!”
張昊見狀,也不好再問。等李大利和王約翰走后,他仔細研究了那張老地圖,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么端倪。難道這張地圖上有什么寶藏的秘密?但這是公開出版的地圖,又不是什么藏寶圖,他還特地去找圖上的墓園、小學校、育嬰堂,但這些地方早已不存在了!
轉(zhuǎn)眼大半個月過去了,北京來了幾個專家照例對檔案局的檔案進行考察。其中有一個歷史地理學方面的泰斗吳教授,張昊心里還記掛著王約翰的那件事,就把奉市街市詳圖拿給吳教授看。
吳教授看了,說這張地圖有一定的歷史研究價值,但并不算珍品,說著,神色之間卻有些異樣。張昊察言觀色:“教授,您是不是還有什么想說的?”
吳教授嘆了一口氣:“時過境遷,講出來也沒什么。其實這張圖出自一個中國人之手,這人叫王萬里,跟我父親是同學,當年同在地圖學泰斗王華隆門下學習。王萬里還是王華隆的得意門生,東北淪陷后,我父親不愿做亡國奴,就舉家遷往北京。后來聽說這個王萬里投靠了日本人,在日軍的測量隊里工作。他是一個人才,你看這張圖的配色和布局非常有個人風格,一眼就能看出是他畫的??上Я?,這么一個人才,卻成了賣國賊!”
張昊越發(fā)摸不著頭腦了,問道:“吳教授,您知道這個王萬里后來怎么樣了嗎?”
吳教授搖搖頭,轉(zhuǎn)移了話題:“小張啊,我這次來,其實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父親當年在奉市大學學習過,很有感情,但奉市大學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存在了,我就想在檔案局找一找,看看有沒有當時的老照片,做個影印,留些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