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跨海騎龍
大唐貞元十二年,長安的書生趙琦松考中了功名,得以做蜀地一個縣的縣令。他與妻兒老小告別,收拾了行李,然后就帶著仆人,騎著馬,準備出發。
出發之前,母親和妻子一再交代他,去蜀地的棧道很窄,也很危險,要慢一些,不要急,不然容易出事。她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她們知道,趙琦松是個急性子。
趙琦松滿不在乎,敷衍地答應了后,就帶著仆人出發了。
走了一個多月,終于到了蜀道。大詩人李白都說過,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趙琦松之前不知道,還以為別人都在夸張,等他自己到了后,才發現,這蜀道是真的很危險,走過去確實很難,至少得有膽子。
仆人提了建議,讓趙琦松下馬,安安穩穩地過蜀道,免得出意外。但是,趙琦松不肯,他想騎著馬早點過去。仆人苦勸,趙琦松都不聽,他只得閉嘴。
趙琦松騎著馬,慢慢走在蜀道上。那白馬是一位好友相送,據說十分靠譜,必要時刻甚至可以保護主人。聽說了趙琦松要去蜀地,好友才特意把白馬借給趙琦松。起初都還算順利,但走到一半時,出現了意外。
趙琦松有些恐高,越走越害怕,就不斷拿鞭子抽馬,讓馬走快一些。那馬很有靈性,知道不能走快一些,因此穩扎穩打,一點點移動。趙琦松很生氣,繼續揚起鞭子抽打白馬,不料走到前面時,鞭子卷到了上面的樹梢,一時甩不下來。
馬繼續走著,趙琦松又不肯松開抓著鞭子的手,結果直接脫離馬了,自己被懸空了。幾乎就在同時,樹梢支撐不住他的重量,直接被拉斷了,趙琦松于是掉到懸崖下面去了。
仆人一看,懸崖太深了,知道趙琦松必死無疑,于是嚇得跑路去報官了。那白馬確實很有靈性,即便如此,也沒有放棄趙琦松,它長鳴一聲,然后縱身跳到了懸崖下面,身上的韁繩自動脫落,飛了下去。
趙琦松從上面落下后,碰到了不少樹枝、藤條,沒有被摔傷,迷糊之中,他感覺有什么東西托著自己,睜眼一看,居然是馬韁繩,這讓他疑惑不已。
過了半晌,趙琦松落地了,馬韁繩又飛回到了白馬的身上。
此時,趙琦松雖然身上衣服都被樹枝劃破了,受了皮外傷,但好在沒有受重傷。他拍拍身上的灰土,聽到雷聲陣陣,知道要下雨了,但他不知道往哪里走,不由得有些絕望。
正在這時候,旁邊的石窟里出現一股霧氣,黑乎乎的,似乎是毒氣。趙琦松知道不妙,趕緊捂住口鼻,以免中毒。
果然,那石窟里出現一條巨蟒,有幾個人站一起那么粗,不知道有多長。巨蟒似乎聞到了氣味,張開了血盆大口,從石窟里出來。
趙琦松大駭,連滾帶爬想跑,但越是害怕,越是慌亂,越是慌亂,越是跑不快。眼瞅著巨蟒就要吃到他了,此時天上飛下來一匹白馬,落在巨蟒身上,正是趙琦松騎著的白馬。
白馬剛一落在巨慢身上,頓時頭上生角,身上長鱗,四個蹄子變成了龍爪,馬尾也成了龍尾,轉眼之間,這白馬居然變成了白龍。白龍伸出利爪,按住了巨蟒的腦袋,然后一口咬斷巨蟒的脖子。方才還吼叫的巨蟒,就此被白龍除掉。
白龍找到巨蟒的蛇膽處,伸出利爪,劃破蟒蛇身體,掏出了蛇膽和內丹,張口吞下。與此同時,白龍趴著了,似乎讓趙琦松騎著自己。
趙琦松本來很害怕,此時一看白龍是白馬所變,生出了一股勇氣,心想:“我要是在這里出不去,肯定會被猛獸吃掉,就算不被吃掉,也會餓死。與其如此,不如騎著白龍,這樣還有希望能出去,大不了摔死而已!”
于是,他從龍尾巴一點點往上爬,爬了好半天,這才爬到龍背上,又爬了半天,這才爬到龍脖頸后面。沒辦法,這白龍太大了,龍尾都有一丈多長,龍身有六七丈長,龍背也有一丈多闊,坐在上面,翻跟頭都行。
趙琦松怕摔下來,拿著龍后背上的長毛,拴在了自己的身上,足足拴了好幾道,兩手拉著龍的長毛,又在手臂上纏著幾道,唯恐被龍甩落下來。
做好準備工作后,趙琦松對白龍說:“龍神,我已經坐穩了,可以走了!”
白龍也不回頭,呵呵大笑,說:“大人,你不是想走快一些嗎?好了,這次咱們就來個快些的!”說完后,白龍直接起飛,乘云直上,不知道飛了多高。好在趙琦松渾身綁結實了,倒也沒摔下來。
飛到高處,白龍又開始往下來,趙琦松的帽子丟了,此刻頭發都被吹直了。
過了一會兒,趙琦松看到下面有大海,認得是南海,他以為白龍要回到大海里,不由得又感慨說:“唉,沒想到剛從山谷里逃出來,又要淹死在大海中了。”
沒想到,白龍快到南海時,身子越來越低,后面干脆就貼著海面飛行,趙琦松明顯能感覺到,水浪拍到自己臉上了。
漸漸地,白龍飛到了海邊,然后對趙琦松說:“大人,你可以下來了,我不能再送你了,我要回去了,恕不遠送。這一路上,你得吃些苦頭了,以后可要多聽人勸??!”
趙琦松開口道謝,剛解開身上的龍毛,就被白龍甩下去了。好在下面都是厚厚的干草和軟土,雖然感覺身上有些疼,但趙琦松知道,自己沒有受傷。
白龍不見了,趙琦松只能走路,走了半天才遇到一個人。問了之后,趙琦松才知道,本地是清遠縣。他找到縣衙,說自己是官員,希望能借點兒錢,實在不行,借驛站的馬讓自己回到長安也行。但是,由于他東西都丟了,無法證明自己是官,所以被趕出來了。
無奈之下,趙琦松只能乞討到長安,走了一個多月的路,他才到家。
家里人正在給他做法事,一看趙琦松回來了,嚇得都喊到“顯靈了,魂來了”。趙琦松說自己不是魂,是活人。家里人還是不相信,讓他到太陽下,還說有影子就是人,沒影子就是鬼。
趙琦松氣得,直接到太陽下,家人一看,他果然有影子,還敢直視太陽,這才相信他是人,于是都過來問他怎么回事。
趙琦松把自己的經歷說了,然后長嘆一聲:“以后,我真的要多聽人勸啊,不然真的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