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荒謬仍然好玩-成長
漫畫家朱德庸認(rèn)為人生是荒謬的。當(dāng)然這不是一個單薄的詞語,它還可能是幽默,也有可能是悲哀。
人生為什么是荒謬的呢?朱德庸解釋說:“人之所以荒謬,是不管他知不知道,都會去做。”
朱德庸不愛上班,他始終想不明白,人為什么要在固定時間做固定的事情?他認(rèn)為婚姻也很荒謬,因為他說不明白什么是愛,不知道結(jié)婚后的日子是不是最值得過,在無數(shù)人當(dāng)中選擇了唯一的一個,他也覺得很荒謬。
雖然人生荒謬,朱德庸還是選擇了在家“工作”,變成一天工作14個小時的SOHO族;他結(jié)了婚,還生了孩子。讓朱德庸在荒謬的人生中堅持下來的,就是他覺得人生越荒謬,可能也越好玩。
有人想不明白朱德庸不上班,也不愛跟人交際,他究竟從哪里得來創(chuàng)作的靈感,而且還源源不斷?答案是:從荒謬中找出好玩的東西,想象出好玩的東西。在他看來,一個人的生活無所謂深淺,生活原本浩瀚豐富得像海洋,任何一滴就足夠你發(fā)現(xiàn)好玩的素材。
看電影、電視,走進(jìn)書店翻書,在路上碰到無數(shù)人,跟熟人或者陌生人擦肩而過……這一切別人可能看過、走過就算了,但他會很仔細(xì)很用心地去觀察,從中想象出背后的故事。生活就是題材的來源,荒謬的另一面就是好玩。朱德庸和太太去日本,走在街頭會突然對一對情侶感興趣,悄悄地跟蹤起人家,猜測他們下一步會到哪里。這在他人看來很無聊,但朱德庸覺得好玩極了。
朱德庸常常從人身上發(fā)現(xiàn)其他動物的象征,又愛拿人的復(fù)雜性跟動物的單純相比較,從中找出好玩的東西。他說:“人是很好玩的,所有動物都有動物性。人是多變的。人雖然是一種動物,但我從人身上常常看到其他動物的象征,如獅子、豺狼、象。你會覺得這很好玩。”因為太喜歡動物,他反而很少畫動物題材的漫畫——也許,動物不夠荒謬,所以也不夠好玩吧。
是不是畫漫畫的都是“老頑童”?朱德庸公開說自己再長大也還是像小孩。因為自己是小孩,對別的小孩就不那么喜歡了,甚至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還是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玩玩具,當(dāng)爸爸的竟然跟孩子爭著玩;孩子打他一下,他竟然也打孩子一下,毫不相讓。這是孩子對孩子之間的那種非常單純的心態(tài),并沒有惡意,也沒有產(chǎn)生傷害,彼此只是覺得好玩罷了。
對成人世界,朱德庸說自己小時候是厭惡,長大后是痛恨,認(rèn)為成年人大概有90%的時間浪費在人際關(guān)系上,這顯然很荒謬。但他確實無法完全與世隔絕,“世外桃源”也總是會有人闖入。
走出房間,跟眾人交往,朱德庸能跑則跑,不能跑就在內(nèi)心里跑,將荒謬的變成好玩的。有時接受電視訪問,他除了走神,就是拿主持人尋開心,在心里想:你怎么成長得這么荒謬?怎么笨得這么可愛可笑?這種想法如果讓主持人知道了,非氣得七竅生煙不可。他不說,只在心里偷著樂。
看透看穿人生的荒謬,有人因此說朱德庸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再加上他擁有不愉快的童年和學(xué)生生涯,有人更覺得這是一個私底下不太快樂的人。朱德庸說自己其實是“旁觀主義者”,既然是旁觀,不管悲觀的、樂觀的,自然都能夠看到,所以這才好玩。畫漫畫呢?便是他旁觀的結(jié)果,他也拿漫畫做心理治療,在荒謬的工作中享受好玩的樂趣,所以他的心態(tài)一直很健康。
“當(dāng)漫畫變成職業(yè),讓我觀察到很多人,對我來說是一種心理治療,通過漫畫我認(rèn)識到人一生中充滿荒謬,不管你接不接受。以前你覺得不公平,透過荒謬你知道其實很好笑,能看清事物本質(zhì)。”朱德庸說。透過荒謬看本質(zhì),這大概是世上最好玩的事情吧,朱德庸的漫畫不單單是讓讀者感覺到幽默和快樂,它還教給讀者看世界、看人生的另一種眼光和智慧。
怎樣看?朱德庸講,比如開車時有人超你車,有的人很生氣,在后邊追攆。但當(dāng)你用荒謬的眼光來看,在下一個紅燈,超你車的人也要等。他換來的只是花更長時間等紅燈,你卻可以欣賞風(fēng)景。在荒謬中提煉出幽默,看到好玩的東西,許多人都是這樣堅持下來的。
壓力越大越需要幽默,越需要從荒謬中找出好玩的東西。朱德庸告訴大家:“人會被壓力控制,雖然幽默存在于人的本性中,你要讓所有人懂得享受,需要去提醒他們,應(yīng)該運用幽默去對付工作中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