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老實點-中國新傳說
春節剛過,吳梅就同丈夫許軍商量:“咱家去年修新房還欠了幾萬元錢,要是靠種地,猴年馬月才能還上,不如我們也去廣東打工吧。”
許軍聽了,感到有些為難,他早就想出去打工,可家里孩子還小,又沒有個老人照看,加上莊稼和果園也離不開人管,夫妻雙雙出去打工顯然是不可能的,就說:“就算要出去,我們也只能出去一個人,誰去呢?”吳梅說:“那就我去吧,聽說廣東那邊女的比男的好進廠;再說,家里的活都是力氣活,我也干不了,你就留在家里看孩子吧。”
許軍心里很舍不得讓吳梅走,可他也是個愛面子的人,欠著幾萬元外債,腰桿都不能挺直啊。他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吳梅出去打工,自己在家看果園、種莊稼,頂多一年時間就能把欠賬還清,于是就同意了。
臨走的前一夜,吳梅突然鄭重其事地對許軍說:“許軍,我聽說男人一旦離開了女人管制,就會去吃野食,你可要給我老實點!”
許軍委屈地叫了起來:“天地良心,我可不是那種人。”
“你忘了你的舊情人了?她現在可也在村里,而且還離了婚,你們要真鬧出點啥事來,看我怎么收拾你。”吳梅點了點許軍的額頭。
原來,許軍有個初戀情人,叫秦芳,兩個人好了好幾年,關系就差那么一步了,卻讓秦芳的父母棒打鴛鴦,活活把一對有情人給拆散了。巧的是秦芳后來也嫁到了許軍這個村。去年,秦芳的丈夫在外地打工與別的女人好上了,兩人就離了婚,但孩子判給了秦芳,這樣,秦芳就留在村里沒有走。吳梅當然有些不放心。
聽吳梅這么一說,許軍更委屈了:“那都是陳年往事了,你還提起來干啥?再說,這么多年了,我可是連句話也沒有再和她說過。”
吳梅說:“那還不是有我管著。啥也別說了,咱們來個約法三章,我走了以后,你不能和秦芳說一句出格的話,不能有事沒事往她家跑。還有,我會隨時打電話回來查崗,所以你必須24小時開機,而且不能不接我的任何一次電話。”許軍連連點頭稱是。
送吳梅上火車后,許軍心里感到一陣輕松。其實,許軍心里還真有和秦芳重修舊好的意思,所以他并沒有把吳梅的約法三章當成一回事:你人在廣東,還能知道我做了啥事?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吃過晚飯,許軍把兒子安頓好了,就拿起手機給秦芳發了條短信,說是吳梅去打工了,自己感到很寂寞,想找個人聊聊天。沒想到,秦芳果然很快就回復了一條短信。許軍一看,有門,馬上又發了條短信,就這樣,兩個人你來我往發了好幾條短信。這一下,許軍興奮得連覺也睡不著了,決定馬上去找秦芳,面對面聊個痛快。
他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向秦芳家走去。遠遠地,他就看到秦芳家里還亮著燈,顯然,秦芳這是在等他。他心里一陣高興,腳步也加快了。不料,就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吳梅打來的。想到吳梅臨走時的約法三章,連忙接聽了。
吳梅在電話里劈頭就問:“許軍,你在干啥?”許軍連忙扯了個謊,說是已經睡下了。不料,吳梅卻冷笑一聲,說:“許軍,你狗膽子不小,敢跟我打馬虎眼了!告訴你,我可是在你的身邊安了眼線,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老實回答,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到秦芳家門外了?”
許軍嚇了一跳:吳梅竟然真的安插眼線,看來這個眼線還不簡單!只好老實坦白,發誓說下不為例。吳梅氣呼呼地說:“許軍,看在你還沒有得逞的分上,這次就算了,但是我警告你,要是再敢有下次,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掛了電話,許軍不敢再向前邁步了,只好返回家里,一邊走一邊心里犯嘀咕:吳梅的眼線到底是誰呢?
經過那天晚上一嚇,許軍著實老實了很長一段時間,吳梅打電話回來還表揚了他幾句,還自鳴得意地說:“怎么樣許軍,我的眼線厲害吧?”
許軍連連稱是,又旁敲側擊地打聽她的眼線是誰。可吳梅卻讓他不要瞎打聽,還說這個眼線是誰,他就是想破腦殼也想不出來。
一天,許軍進城回來,走到村口,看到秦芳頭上帶著傷,衣衫不整,懷里抱著哇哇大哭的女兒,旁邊還翻倒著一輛有些變形的自行車。許軍心里一緊,壯了壯膽子,上前詢問出了什么事。原來,秦芳今天用自行車帶著女兒去鄰村喝喜酒,不料回來的時候把自行車騎翻了,母女倆都受了傷,秦芳的腳也崴了,走不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
許軍聽了,二話沒說,扶起那輛自行車,發現還能騎,就把母女倆扶上車,把她們送回家,還為她們買了藥。安頓好母女倆后,許軍一分鐘也沒敢在秦芳家多呆,馬上回到了家。
其實,做這些事的時候,許軍的心里有些虛,生怕吳梅的“查崗”電話會打來。可是,一直到晚上,吳梅也沒有動靜。兩天后,吳梅打電話回來,卻只字沒提那件事。許軍這才放心了:看來,吳梅的眼線也有失靈的時候!
又過了幾天。這天傍晚,秦芳忽然打電話,說是感謝許軍那天的幫忙,要請他吃頓飯。許軍高興極了,正要一口答應,突然想到了吳梅的眼線,頓時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瓢涼水,就推辭說家里還有事,不能去。秦芳卻一再堅持要請,最后,他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許軍把兒子送到隔壁七嬸家,說是有點事,然后像做賊一樣,趁著天黑,悄悄地朝秦芳家走去,一邊走一邊心里直打鼓,生怕被吳梅的眼線看到。
謝天謝地,一直進了秦芳家,手機也沒響。秦芳早就把豐盛的飯菜準備好了,又拿來一瓶白酒,許軍連忙推辭說不能喝酒,他酒量不行,一喝就醉。秦芳卻笑著說:“喝酒本來就是圖醉的,喝醉了怕啥?今晚我也想喝點酒,就算是你陪我吧。”
話說到這個分上,許軍也無法推辭了,只好硬著頭皮端起了酒杯。幾杯酒下肚,許軍發現秦芳的眼色變得有些曖昧起來,趁著酒意,主動提起了他們相愛時的往事。這時,許軍也有了些醉意,把吳梅的約法三章拋到了腦后,一起回憶起了往事。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兩個人越聊越起勁,不知不覺就把一瓶酒喝完了。這時,秦芳已經完全醉了,話越說越露骨,最后居然一把握住了許軍的手,說她醉了,要他扶她去睡。而此時的許軍也是心猿意馬了……
正在這時,許軍的手機突然丁零丁零地響了。他嚇了一跳,連忙拿出來一看,才發現不是來電,而是他定的鬧鐘。他握著手機直發呆,突然說:“秦芳,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咱們不能再這樣,吳梅在外面打工很辛苦,我不能對不起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以后,許軍再見到秦芳,也只是簡單地打聲招呼;而秦芳呢,也像是沒有發生那天晚上的事一樣,沒有再說一句出格的話,兩個人像是普通鄰居一般,再正常不過了。
到了年底,吳梅回來了。一回到家,看到家里井井有條,感到很滿意,肯定了許軍的成績。許軍笑嘻嘻地說:“怎么樣,你那個眼線沒有抓住我的把柄吧?”吳梅看了他一眼,說:“你還得意了是不是?我說過,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當下,就把許軍送秦芳母女回家,到秦芳家吃飯的事全說了出來。
許軍傻眼了,連忙說:“我幫她們是看她孤兒寡母的挺可憐,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天地良心,我沒有對不起你!”吳梅說:“我知道。要不然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許軍看吳梅沒有怪罪的意思,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欽佩地說:“你這個眼線可真厲害啊,啥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吳梅笑了,說:“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眼線是誰嗎?你看,她來了。”
許軍一看,竟然是秦芳從門外走了進來,不由得大吃一驚:“她……她就是你眼線?”
吳梅得意地說:“我不是說過嘛,我的眼線你就是想破腦殼也想不出來,怎么樣,你服氣不?”
“服了,我服了……”許軍直點頭,又看著秦芳說:“我真搞不懂你們女人,你咋會是她眼線呢?”
秦芳說:“這有啥奇怪的,我最恨花心的男人,要不是我那口子花心,我們母女倆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說到這里,秦芳的眼圈紅了。
許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晚上你是在試我,看我是不是那種花心的男人?”
秦芳點點頭:“要是那天晚上你敢動心,不要說是吳梅,就是我也不饒你。想不到你還真是那種坐懷不亂的好男人。還有,我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暗中幫忙,我家的莊稼地和果園我一個人哪里忙得過來。”
吳梅也不顧秦芳在場,幸福地挽住許軍的手,說:“許軍,你真是全村最好的男人,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只是想幫秦姐的忙,并不是打她的主意,這也怪我,過去把你管得太嚴了。”
許軍被兩個女人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撓撓頭說:“都是鄉里鄉親的,我是看不得她們娘兒倆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