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什么簡短上頭的小故事？
為了治病，我談了8個對象。無論男女，都避我如蛇蝎。
清冷校草卻主動送上門來「聽說你重金求男友。」
林慕之低聲問「……我夠不夠格？」
他需要錢。
我拒絕「你太保守了。我看不上。」
1
開學伊始，我在表白墻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如既往，沒什么好話。
學弟匿名的表白淹沒在污言穢語里「夏初學姐好漂亮哦。希望可以認識你！」
熱心人士「漂亮是沒錯啦。但真的好開放，不會有人不知道吧？」
「3個月換了8個男朋友，身體受得了嗎？」
我……的確情史豐富。
前任多是渣男。
且交往期間，因為主動承擔著另一半的所有花銷。
榮獲了戀愛腦ATM機的稱號。
主要是不下血本，帥哥很難從命。
我撕下那些紙條，無所謂地扔進垃圾箱。
她們以為我談戀愛，是想得到誰的真心。
其實我不過是，為了……治病罷了。
2
不久前。
我出了一場意外。
失憶了。
同時，失去了正常戀愛的能力。
我會突然對某個男生產生濃厚的愛慕。
一發病，就要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還好，心動對象長得都不錯，且單身。
然而真的在一起后。
喜歡很快會變成血海深仇。
尤其牽手，接吻的那一瞬，會無法克制的厭惡。
這樣的情況反復上演。
我崩潰之下，特意找到最權威的醫生求助。
醫生開了藥給我。
他說如果身體有沖動，不要壓抑。
總會有一個人，對我是與眾不同的「他就是你的藥。」
可我換了一個又一個。
卻始終沒等到。
3
跟秦霄，我的第9任男友見面時。
他襯衫領口和脖子上有刺眼的口紅印。
不需過問。
也知道他消失的這幾天做了什么。
當初沖著秦霄的長相。
我費了不少心思去倒追。
可是接吻后，是熟悉的厭倦失望。
顯然，他不是能治好我的人。
親親后沒了下一步。
秦霄很不滿意。
又是冷暴力又是偷吃。
大概是想逼我主動提分手。
我從善如流。
他迫不及待。
甚至沒有假惺惺地挽留。
4
我喜聞樂見地，又恢復了單身。
還沒物色好下個倒霉蛋。
獵物倒主動送上門來。
5
那個校草學弟剛出現在教室門口。
我就被他的臉吸引了。
五官的每個線條都像是按照完美比例。
用心描繪的。
眉眼乍一看，和秦霄非常相像。
再準確地說，我的前任都與他有些許相似。
只是論精致，比不上他的萬分之一。
學弟身形頎長，皮膚白皙。
邁著長腿走來的時候。
我心跳如雷。
他離得很近。
衣服上有淺淺的花香。
「我叫林慕之。」
不等我接話。
他繼續道「聽說學姐重金求男友。」
林慕之眼眸幽深，聲音艱澀而喑啞「那你覺得，我夠不夠格？」
這大概是學校八卦里。
關于我的又一個荒唐傳聞。
跟我談戀愛，是明碼標價的生意。
給錢的是我，出賣色相的是他們。
周圍看熱鬧的人，哄笑成一團。
林慕之看起來清冷禁欲。
耳根卻漸漸通紅。
我示意他出去。
在空蕩的樓道里。
他抿了抿唇，濃密的睫毛快速眨動「我現在……很需要錢。」
他的意圖不加修飾。
我被傷了自尊。
嘲諷著羞辱回去「只要給錢，做什么都可以？」
明明這么生氣。
可不知為什么。
我對他，居然討厭不起來。
林慕之一怔。
神情果然透出難堪來。
我笑嘻嘻的，用詞更加輕浮「交過女朋友嗎？沒有經驗的，我不稀罕。」
他的喉結滾動，好半天才說「我……有過一個女朋友。已經分了。」
才一個女朋友。
跟我，也不是一路人。
「怪不得這么無趣。」
我收起玩鬧的心，冷淡地回絕，轉身就走。
他不死心地擋在面前「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沒興趣？」
林慕之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似乎不常說些放蕩的話。
耳尖都變成了粉紅色。
我故意慢悠悠地將他上下打量。
最后目光定在了某個地方。
赤裸的調戲讓林慕之身體一僵。
他的嘴巴張開又合上。
沒好意思罵我是變態。
我指了指他扣得很緊的領口，搖頭「你這么保守，我看不上。」
他睜大眼睛，啞口無言。
林慕之雖然缺心眼。
但比起我那些前任來，算不上壞。
我沒必要糟蹋。
見我鐵石心腸，林慕之輕聲地，艱難地請求「我需要錢救命。
求你。
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這樣懇切痛苦的眼神出現在那張完美的臉上。
很難再拒絕。
僵了一會兒，我打開微信「加我。」
見他愣著，我忍不住笑「傻啊？轉錢給你。」
救命要緊。
我并不缺錢。
爸媽每個月給的生活費夠隨意揮霍了。
林慕之呆了幾秒。
連忙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就是好友。
可是從加上好友到現在。
居然沒有任何聊天記錄。
我心下訝異。
不管是誰，只要見過他，必定會念念不忘的吧。
可我絞盡腦汁。
也記不起跟他有過什么交集。
我只好問他「我們之前……認識？」
林慕之抬起頭，與我對視。
眼里有一瞬間像點亮了星星。
但對上我疑惑的眼神。
那光彩又暗淡下去。
他平靜地解釋「……大概是在社團活動的時候，加過微信吧。」
可我從入學到現在。
沒加過任何社團。
我審視他。
試圖找到對方說謊的端倪。
林慕之懵懂回視，而后慌亂
「學姐……你后悔了？」
我搖搖頭，決定先轉賬。
「做我男朋友很辛苦。提前祝你，工作愉快。」
錢款一到位。
就看見林慕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個扣子。
皮膚薄紅。
我有種逼良為娼的愧疚感，口干舌燥「……你干嗎？」
他的眼里明明是無盡的羞恥。
動作卻行云流水。
林慕之壓低聲音，靠近我。
音量只有彼此能聽到。
他說「我在……履行職責。」
學弟的膚色冷白，鎖骨線條極其漂亮。
我艱難地移開視線，皺著眉瞟了瞟四周，示意他趕快攏住領口
「不許便宜別人。這種美色，只有甲方爸爸我才有權欣賞。」
林慕之因為我假裝的一本正經，忍俊不禁。
臉頰有隱隱的酒窩。
眼眸燦如星河。
我的心也隨之被棉花糖般的愉悅填滿。
談了這么久的戀愛。
我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林慕之，
我們真的，不認識嗎？
6
課上。
我心不在焉。
猶豫了大半節課，還是發信息給他「錢夠用嗎？不夠還有。」
急用錢一般不是什么好事。
很奇怪。
跟林慕之明明才見一次面。
我卻很堅信，他不會騙我。
「夠的，謝謝學姐雪中送炭。」
他言語里很是感激。
我因此松了口氣。
咬著嘴唇，在聊天框里刪刪改改。
他的臉，我是真的很喜歡。
要不要找時間，約個飯？
猶豫間。
來信息了。
林慕之「下午課后，我想請學姐吃飯，可以嗎？」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考慮到學弟囊中羞澀。
我選了食堂里最便宜的5元炒餅。
林慕之看著我的眼神很是復雜「這份我吃了吧。我另外給你買別的。學姐怎么能吃這些……」
我命令他坐下，趁機占便宜
「你在這里就夠了。畢竟，秀色可餐。」
被調戲的學弟耳朵又紅了。
見我不聽勸地拿起筷子。
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你本來就對白菜過敏……這里面這么多……」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發白。
我抓住了話里的重點，笑著盯住他。
「你怎么知道，我對白菜過敏？」
食堂里有很多東西可點。
我故意選這個。
是想試探他是不是真的認識我。
短短幾秒。
林慕之的眼神已恢復如常。
仿佛剛剛的破綻并不存在。
「學校論壇里，有很多與學姐相關的事。」
這話倒也挑不出毛病。
之前因為更換男友太頻繁。
所以常被人惡作劇。
有人故意在我杯子里加了白菜汁。
我只喝了一口，就渾身腫癢，休克了。
后來這事被當成笑料發到論壇上。
跟帖的都說我罪有應得。
但我記得，那帖子就像以前無數個嘲諷我的帖子一樣。
一分鐘后就被管理員刪除了。
難道林慕之碰巧看到了？
他打包好飯盒，無奈地迎上我不信任的目光，笑「了解你的喜好，是男朋友該有的常識，不是嗎？」
我不置可否。
心里的直覺卻越來越強烈。
林慕之在說謊。
他的身上似乎有些秘密。
也許，與我有關。
7
林慕之沒夸張。
男友該有的，甚至老公該有的常識他都懂。
無論深夜凌晨，永遠信息秒回。
每天早中晚飯都要監督是否營養均衡。
公共場合，毫不避諱地蹲下為我系鞋帶。
大雨里，背著我淌過膝的水。
腿劃傷了，泡在臟水里，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
我高燒，他送我去醫院，一夜沒合眼。
諸如此類的體貼。
在短短的一個月里竟數不完。
這是我10次戀愛里最平常的一次。就像校園里隨處可見的情侶。
神奇的是，和林慕之在一起后。
我居然沒再發過病。
從不焦慮會被他拋棄。
不用討好，不用遷就。
一切仿佛都在變好。
直到那天，他為了拉住差點被車撞到的我。
錢包里的卡片灑了一地。
我瞥了一眼。
發現了某個高級會所的VIP卡，上面清楚地寫著林慕之的名字。
那個會所，只有一季度內消費上百萬才有資格成為高級會員。
若是往日，以他的警惕，立刻就會掩蓋過去。
但此刻，那輛急駛的車與我擦肩而過。
他慌神又后怕。
不停地檢查我身上有沒有傷。
我裝作沒發現異常的樣子。
輕聲安撫。
林慕之驚魂未定「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望著他，喉頭發緊。
既然他不缺錢。
那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是為了什么？
我試過打聽他上次急用資金的原因。
都被林慕之用乖巧純潔的眼神蒙混過關。
他不要昂貴的禮物，不找理由刷我的卡。
甚至不牽手，不擁抱。
不提任何親密要求。
林慕之做的一切都無比熨帖。
除了，騙我。
8
或許是太無聊了，想找點不一樣的樂趣。
也許是跟朋友打賭。
總之這些把戲在我身上，并不新鮮。
我決定跟他保持距離。
很早前，我就申請了校外住宿。
請假后，林慕之根本找不到我。
我只發了一條微信，告訴他不用擔心。
之后電話信息都不再回復。
可惜。
我偷偷回校拿東西的時候。
還是被他成功堵到了。
幾天不見。
林慕之憔悴了很多，一開口，嗓音都啞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以前就……」
他說到最后，聲線不自覺發顫。
以前？
又是以前。
我嘆了口氣「我不是說了，不用擔心。」
林慕之壓下幾乎崩潰的情緒，眉眼顯出幾分卑微。
「如果我做的不好。我可以改。你別突然消失。好嗎？」
他懇摯乞求的語氣讓我的舌尖一陣發苦。
忍不住問出口。
「你…」隱瞞身份，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話被遠遠跑來的校花打斷了。
她拿著兩杯奶茶。
語氣嬌軟親昵。
「阿慕，請你喝飲料哦～是你最喜歡的抹茶烏龍。」
林慕之恍如未聞，只是看著我。
周曉擋住林慕之的視線「今晚的歌手比賽。來為我加油，好嗎？」
林慕之拒絕「在哄女朋友。沒時間。」
周曉愣住。
隨后惱羞成怒。
「阿慕，有些事可能你還不知道。」
她看向我，眼里滿是厭惡「校外日租房的老板對她熟得不得了。如果真要在一起，你最好去檢查下身體。」
我反問「這些話是日租房老板親自跟你說的嗎？你們可真是姐妹一家親。」
她被噎了一句，更加口不擇言「我自然是比不過學姐的。聽說論壇上曾經有你跟男生那啥時候的照片……」
我下意識，想扇她。
周曉驚懼地往林慕之的身后躲。
林慕之因為她的話神色一凜。
他甩開周曉的手，聲音如同寒冰「別胡說八道。」
他沒用多大力氣。
周曉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阿慕，我是為你好。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周曉哭著，舉起擦傷流血的手，想讓他愧疚。
林慕之紳士慣了，從沒跟異性有過爭執。
他看見她的傷，果然欲言又止，眼神無措。
在那些前任身上，每當我陷入被選擇的境地，結局必輸無疑。
就算是林慕之又怎樣。
與其等著被宣判，不如先一步離開。
我頭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
林慕之沒追上來。
我想他可能正慌張地安撫周曉。
曾經對我那么好又有什么特別？
假的。
……都是假的。
9
電話響起。
我擦干潮濕的眼睛。
接了。
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小夏，好久不見。」
……他是誰？
我并不熟悉這個聲音。
「我最近需要一筆資金。小夏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這故作溫柔實則高高在上的腔調。
……我想起來了。
是周哲。
我的第一任男友。
盡管只記起一個名字。
滅頂的窒息感和厭惡還是迅速將我淹沒。
我的喉嚨嘶啞艱澀，裝不懂「我們認識嗎？」
他莞爾。
似乎我只是在玩失憶的爛把戲。
周哲發來一條短信「那就重溫下我們美好的過去吧。」
我手指顫抖著。
將短信里的數字輸入到微信里。
密碼居然隨著慣性出現。
進入帳號后。
里面的每條狀態都讓我呼吸困難。
那是我和周哲的，戀愛日記。
洋溢著少女的欣喜和幸福的文字讓丟失的記憶刺進了血管。
這個在我青澀懵懂時，占據我所有真心，又將我撕裂成笑話的人。
痛苦到寧愿失去記憶，也不想再有所交集的男人。
又一次，出現了。
聽筒里，罪魁禍首語氣惡劣「小夏，錢是你最不在乎的東西了。不是嗎？」
我忍著作嘔的沖動，盡可能穩住聲音
「當然。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再見我一面吧。周哲，我想你了。」
想你——
把我吃過的苦，加倍還回來。
10
那個男人虛偽憐愛地笑。
他的試探成功了。
我依然像曾經那樣，愛他。
甚至可以原諒他所有的過錯。
認識周哲，是在大一的新生舞會上。
我在燈光聚集的地方。
摔了個狗吃屎。
淺色的裙子染上鮮紅的顏料。
像是生理期的污穢。
所有人都在竊竊嘲笑。
我忍著腳踝鉆心的疼，收拾殘局。
是高年級的周哲脫下他的衣服蓋在我身上。
細心地用紙巾幫我擦干凈手指。
然后背著我，離場。
到現在，我還記得他衣領上的香味。
那是引誘人墜入愛河的罌粟。
戀愛后，他對我越來越好。
耐心到可以剝完所有石榴籽給我。
每天都要煲很久的電話粥，約會。
周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占據了我全部的生活。
那時，我的父親剛新婚。
母親跟著她的新家庭移居國外。
每個月除了代替他們愧疚的巨額生活費。
彼此鮮少再聯系。
我的家，沒有了。
周哲的溫柔陪伴，讓我的淪陷變得順其自然。
他很快，就成了我最親近的那個人。
曾經以為他口中的只為一人動情，是真的。
想到后來，他薄情惡心的真面目。
我開始干嘔，甚至流鼻血。
頭暈目眩中，
恍惚間看到一個人影飛奔來。
11
我醒來的時候，在醫院。
昏沉中，聽到周圍人在交談。
「剛剛你女朋友做噩夢對著您拳打腳踢的。最好是檢查下傷口有沒有出血。」
是換藥水的女護士。
「她應該很快就醒了，我在這先陪著。陳醫生建議您去做個全身檢查。雖然只是被快遞車撞到，但是……」
「沒關系。我守著吧。」
我微微睜開眼。
林慕之立刻應答。
緊繃的神情有了些許松懈。
我這才發現他一只手腕打著繃帶。
林慕之拿過桌上的白粥，溫聲勸「醫生說你是因為低血糖才暈倒的。先吃點東西吧。」
并不是低血糖。
是關于周哲的回憶沖擊力太大。
導致我的身體出現了反常。
我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問出口「手，怎么弄的？」
他笑著轉移話題「姐姐是在關心我嗎？」
「不說算了。」
勺子送到了嘴邊。
我沒忍住。
「不是去看周曉的比賽了嗎？摔到了？」
這話問得很降智。
按我暈倒的時間來說，他沒那個機會。
林慕之一愣，溫言解釋「除了姐姐，我怎么會看別人？」
他眼里似有若無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我才沒吃醋！
我拿過他手里的餐具「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現在，你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
一個男生提著水果，敲了敲門，進來。
是林慕之的朋友。
看到我已經坐起身來，立刻夸張地松了一口氣「學姐醒了就好。你是沒見慕之著急的樣子。
被小三輪撞得頭暈眼花的。還要爬起來找你解釋清楚。
嘖嘖，周曉從頭到尾都被晾在那，哭得那叫一個厲害，趙哥把她送回去了……哎，我還沒說完呢！」
林慕之不由分說將他推出門外。
所以，他當時沒有追過來的原因。
是出了意外。
我看著他纏滿繃帶的手，小心翼翼的表情。
心里五味雜陳。
對不起三個字還未說出口，電話就響了。
是周哲。
林慕之臉色變了。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周哲同意了我提出的見面。
他說「小夏，這么久沒見你。實在是剛入職新誠公司，太忙。你不會怪我吧？」
我掐著手心，裝作溫柔似水「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邊，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他笑了。
隨即，周哲的手機被人拿走。
卻故意沒掛斷。
里面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
「是你那個臨時女友嗎？」
白雪嗔怪著「周哲，不是讓你別再繼續把人家當替身了嗎？你該不會是，真喜歡上她了？」
周哲不置可否，好言哄著「她哪能跟你比。」
白雪嬌笑「人家陪了你幾個月。沒功勞也有苦勞。」
臨時女友，苦勞。
多么低賤又諷刺的形容。
白雪開著聽筒演戲。
一句接一句，猶如刀子雨。
「阿哲，這段時間我真的好幸福。」
她言辭懇切「我剛來A市上學。多虧你一直在網上陪我聊天。
每次都是深夜，等我睡著才舍得掛電話。
每周都會寄來好多我愛吃的零食水果。
今年的生日，你也和以前一樣，要親自為我慶祝。
帶我去游樂場看星光演出。
那天剛好是夏初的生日吧？沒讓你趕回去。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她……」
原來每天跟我說完晚安。
轉頭就和白雪聊到深夜。
同樣是生日，她有玫瑰99朵和貼心專屬的寵愛。
我有的只是狼狽而痛苦的回憶。
白雪隱隱炫耀的語氣，何來對不起呢？
她以為這些事對我來說很新鮮。
其實，我早就一清二楚了。
我制止了林慕之想奪過電話的沖動。
他的臉色比我還要難看。
林慕之那么聰明。
只需只言片語就能猜到我們三個人的恩怨。
「后來我聽朋友說。那天她跟陌生男生在體育館過夜了。
阿哲，我不是不相信她。就是覺得，女孩子的身體是本錢。就算是生氣你來陪我，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放縱自己。萬一懷孕了……」
周哲重重地嘖了一聲，
厭惡道「別說了，臟。」
生日那天，我穿著白色的紗裙。
從早晨等到晚上。
只因為他曾說，這衣服就像簡約的婚紗。
像公主一樣的日子里。
希望我能穿著。
可惜后來，他將這件事忘得一干二凈。
天色漸晚。
我擔心地打了幾個電話過去。
想告訴他如果來不了也沒關系。
然而始終沒接通。
后來，白雪解鎖了周哲的手機。
發了許多照片給我。
有他們十指相握的。
有周哲在他們同居的小屋里幫她洗襪子的背影。
周哲在他微信里將她置頂。
備注——女神。
遠比我的「夏初」要高貴的多。
還有他公開發的生日祝福。
唯獨對我不可見。
周哲把世間所有美好的祝福都給了她。
卻連一個電話，都吝嗇打給我。
白雪的回復更是感人至深。
「Z，昨天你累壞了吧。
在火車上站了一晚上。只為和我見一面。
已經第五年了。你給我的愛真的太多了。
大一時，我們分手。是我接受不了異地戀。
可沒想到這些年，你一直兩地跑。
比當初對我還要好。
我終于熬到畢業了。以后，就能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再委屈自己，守著一個贗品敷衍，你說，你的心一直在我這。我從沒懷疑過。」
在生日這天。
我有幸體會到生理性的心痛。
贗品？
所以周哲一開始瘋狂的追求，只是因為我像白雪。
可以慰藉他與她無法見面時的寂寞。
我化著精致的妝，噴著她喜歡的香水，穿著她愛的裙子。
傻傻等著王子降臨的時候。
我的男友，正跟他的前女友共度春風。
我行尸走肉般的往宿舍走。
路上被一群喝醉的學生拖到廢棄的體育館里。
他們撕我衣服，扇我耳光。
「周哥發信息說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別讓她再打電話催他。煩都煩死了。」
「就她啊？也配搶我們小白喜歡的人？我呸！都給我上，給小白報仇！」
白雪的朋友罵罵咧咧，伸張正義。
仿佛周哲是我偷來搶來的。
領頭的這才停了。
隨后在我身上吐了許多口水。
走了。
我被反鎖在漆黑骯臟的體育館。
第二天。
我衣衫襤褸地打開門。
外面已經聚集了許多學生。
我看見無數或興奮或鄙夷或猥瑣的目光。
聽著他們的竊竊私語。
她可真猛。
在這種地方也能過夜？
又不缺錢，還不是為了刺激。
學校論壇成了流言蜚語，網絡暴力的集中地。
我被孤立了。
在我最需要周哲的時候。
他拖到一星期后才回來。
我心力交瘁，問他那天去了哪里，去見了誰。
周哲冷漠地皺著眉，斥責。
「夏初，你是不是太缺愛了，才這么沒安全感。
我只是去公司面試，順便遇到白雪。
我說了忙的時候，別打電話。
我沒陪你過生日，你也不寂寞啊。
既然玩的這么花，裝什么純情？」
那副厭惡的模樣和當初說舍不得我受一絲委屈的他判若兩人。
我心痛，冷笑。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周哲狠狠掐著我想打他耳光的手。
重重甩開。
我一腳踏空，從臺階上摔了下來。
后來，我只記得自己在談一場很幸福的戀愛。
所以不停地尋找那個「對的人」
但異性的觸碰會讓我想起那晚的經歷。
所以極度排斥。
而周哲，瀟灑地申請了學校轉換生。
去了白雪所在的城市。
我被疾病和流言折磨的時候。
白雪的朋友圈里每天都在更新他們的溫馨日常。
聽說周哲還面試上了一家被無數畢業生列在心愿單上的大公司。
他們過得風生水起。
而我，破爛不堪。
14
掛斷電話后。
我疲憊地解釋「周哲是我的前男友。我不會復合。約他見面，是有別的打算。」
也許是我的桃色新聞太多。
林慕之看起來并不驚訝。
我「如果你想分手……」
他打斷，很堅決「我不想。」
「林慕之……」
他望過來，心疼還留存眼底。
我問「你到底是誰？」
林慕之僵住。
見我微紅著眼睛，才勉強給了一個回答。
「喜歡你的人那么多。」
「我只是，最普通的那一個。」
我不為所動「一個普通的人會有艾維斯會所的黑卡嗎？」
「你借給我的筆記里，夾著一張幾百萬的手表發票，這也是巧合嗎？你根本不需要借錢。」
「如果是想戲弄我。恕不奉陪。」
他在我越來越冷的語氣里，慌了。
我拔了針頭，撐著下床。
他想來扶，被我甩開了。
我正虛弱著，哪有什么力氣。
林慕之撞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疼得悶哼一聲。
「姐姐，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隱瞞。」
他小小地吸了一口氣。
模樣像是被狠心拋棄的小狗。
……這是跟周曉學的苦肉計嗎？
「姐姐猜得沒錯。」
他苦笑「我們以前，的確認識。我只是想試試，在姐姐心里，我是否重要到，能被想起來。」
林慕之看向我。
也許是情難自制。
他細長的手指輕碰了碰我的臉。
「周哲都能在你的記憶里有一席之地。」
林慕之放緩語速，一字一句「我不信，我還比不上他。」
我心弦微動，思緒如麻。
少年的目光繾綣，聲音放輕。
「姐姐，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你信我，好不好？」
15
林慕之的固執令人頭痛。
怎么逼問都不松口。
我只能妥協。
林慕之搬到了我的住所隔壁。
除了暖床，其他什么都做。
日復一日。
我被迫習慣。
周哲很急，催了我幾次見面。
我以各種理由拖延。
一直到他的語氣透露出難得的低頭。
我才終于定下時間。
在那之前。
我跟林慕之約定「好鄰居，請務必配合我。」
他皺著眉，很是不悅「你確定他跟你住在一起沒關系嗎？就算你保證有事會第一個聯系我，我也很難接受。」
「他看我都生厭。而且我們房間隔著那么遠。你給的防狼噴霧，報警器。我隨身都帶著。不會有事的。」
不住在一起，我的計劃就不算成功。
林慕之恨我這樣無所謂。
「這種不老實的賤人，萬一他……」
原來他這樣的乖乖男。
急了也會罵人。
我忍不住笑，伸手捂住他的嘴。
林慕之一愣，睫毛猶如蝴蝶的翅膀。
幾秒后。
我感覺手心被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了碰。
我一愣，光速收回動作。
色厲內荏道「從哪學的壞毛病！」
林慕之耳尖染上霞色，訕訕道「不是姐姐說喜歡這樣的嗎？」
……
「我還特意去學了的……」
……
學什么不好。
學這些妖精門道。
「姐姐。」
林慕之又靠過來。
仿佛怕我逃走「我會配合你。但是
如果你跟他舊情復燃。或者他突然發現了姐姐的好，想搶回去……」
林慕之嘴角微揚，卻沒什么笑意。
淺褐色的眼底翻滾起洶涌的情緒，猶如海浪。
「我會讓他……」
「永遠后悔這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