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的風趣-人物
胡適是現代著名的學者、詩人,其成就自然有人去評說。可是這位治學嚴謹、一絲不茍的大學者,也不乏瀟灑儒雅、風趣幽默。胡適在說話、辦事中所體現出的風趣,在無盡的詼諧中流露出對世道人心的另一番認識。
胡適14歲的時候,母親就命他與江冬秀訂了婚,胡適不滿意這門親事,一拖再拖,直到27歲才完婚。婚后,他作詩與夫人逗趣:“記得那年,你家辦了嫁妝,我家備了新房,只不曾捉到我這個新郎……銹了你嫁妝剪刀,改了你多少嫁衣新樣。更老了你和我人兒一雙。”一時傳為美談。
胡適既寫詩自我調侃,也以詩調侃他人。有一天,他去造訪好友楊杏佛。不巧,主人不在家。胡適獨坐無聊,突發詩興,便以楊杏佛的大鼻子為題,作打油詩:“鼻子人人有,唯君大得兇。直懸一寶塔,倒掛兩煙筒。親嘴全無份,聞香大有功。江南一噴嚏,江北雨蒙蒙。”寫畢,他邊念邊笑,正巧楊杏佛回家,見詩之后連呼:“好詩,好詩!”二人捧腹大笑。
胡適的好友錢玄同年輕時心高氣盛,為了表示對封建遺老的憎惡,他曾憤言:“人到40歲就該死,不死也該槍斃。”1928年9月12日,是錢玄同41歲壽辰,胡適針對他的“40歲不死就該槍斃”論,作打油詩《亡友錢玄同先生周年紀念歌》以為壽,詩云:“該死的錢玄同,怎么至今不死!一生專殺古人,去年輪著自己。可惜刀子不快,又嫌投水可恥……度你早早升天,免在地獄搗亂。”這首打油詩寫得通俗幽默,錢玄同看后哭笑不得。
1937年“七七”蘆溝橋事變前后,胡適在各界名流學者座談會上,慷慨激昂,發表了一通抗日救國演講。在座的胡健中聽后,即席賦詩一首:“溽暑匡廬盛會開,八方名士溯江來。吾家博士真豪健,慷慨陳辭又一回!”言語中頗含戲謔之意。胡適也隨手寫了一首白話打油詩回贈:“哪有貓兒不叫春?哪有蟬兒不鳴夏?哪有蛤蟆不夜鳴?哪有先生不說話?”據說后來《中央日報》登出這首詩,蔣介石看了,也忍俊不禁。
胡適一生懼內也是世人皆知的,但隨著時光流逝,幾十年后的胡適已不在意別人的譏笑了。1946年,他任北大校長時,還對學生發表了一番“懼內”“宏論”:“一個國家怕老婆的故事多,則容易民主;反之則否。德國極少怕老婆的故事,故不易民主;中國怕老婆的故事特多,故將來必能民主。”胡適還有“新三從四德”論,曰: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命令要服從,太太說錯了要盲從;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花錢要舍得。胡適的“笑談”足見其幽默詼諧之生性。
胡適講課生動有趣。他給學生講禪宗時,說在禪學人的眼中,“如花美眷”并不可愛,因為到頭來都會成為枯骨。這時,坐在前排的女同學們頗為不安,并流露出抑郁的表情。胡適便以詼諧的口吻,來改變這種沉悶的氣氛:“這幾位漂亮的小姐,請你們不要擔心,沒有男士們會相信那些和尚們的混話的。不信!下課后,你會照舊收到男朋友寄來的求愛信。”幾句話,說得滿堂大笑不止。
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必然幽默。胡適曾寫過一首題為《朋友》的白話小詩:“兩個黃蝴蝶,雙雙飛上天。不知為什么,一個忽飛還。剩下那一個,孤單怪可憐。也無心上天,天上太孤單。”五四運動期間,校長蔡元培經常離校,校務就委托胡適管理。校外的社會活動,蔡也多請胡適代表出席。故此,黃侃笑說胡適“一只繞著蔡元培上下翻飛的黃蝴蝶”。
由此看來,風趣是一個人知識和修養的外在表現,風趣的人常常會給周圍人帶來精神上的愉悅,也因此會受到人們的歡迎和喜愛,一代大師胡適就是這樣的人。胡適幽默風趣的言行,讓我們看到了他豁達的心胸,看到了大師從容面對各種人生境遇的處世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