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 非正常死亡的動物們-視野

2011年剛開頭，人們就有些惴惴不安：全球多個國家出現大規模動物死亡事件，死因眾說紛紜，一時真假難辨。是通信發達的時代讓小概率事件變成了“高頻現象”，還是所謂“離奇”背后真的存在某種必然聯系?又或者——我們離2023年更近了?

　　死亡地圖

　　新年的第一天，美國阿肯色州畢比小鎮的居民是在清理小鳥的尸體中度過的。街道上，屋頂上，庭院里，滿是黑色飛鳥的尸體，有的掉下來還砸到了行人。據當地野生動物保護機構稱，1日前夜11時30分開始接到有飛鳥墜地的報告，持續到元旦當天。

　　這些死鳥落在方圓2平方公里區域內，數量約4000～5000只，大部分是紅翅黑鸝。小鎮居民有些惶恐，不曉得天降死鳥算是什么征兆，新年慶祝活動提前結束，警局的電話鈴此起彼伏，工作人員挨家挨戶去收集死鳥。

　　官方還沒來得及給群鳥死亡一個解釋，兩天后，在距離畢比鎮以西160公里的地方，又爆出了石首魚暴斃的新聞：約10萬條死魚和垂死的魚被沖上阿肯色河的河岸，蔓延了20多公里。漁業官員說，首度發現這群死魚是在12月30日。

　　就在人們猜測飛鳥和魚的死亡之間有沒有聯系時，美國在一周內出現了第二樁飛鳥死亡事件：距阿肯色州579公里的路易斯安那州，發現了至少450只雀鳥的尸體，包括美洲黑羽椋鳥、歐椋鳥、棕頭牛鸝和紅翅黑鸝等。經專家檢查，這些鳥兒都是喙部和背部斷裂。

　　接著，好像推倒了某張多米諾骨牌一樣，美國的動物死亡報告接踵而來：肯塔基州有一婦女在院子里發現數十只鳥的尸體；阿拉巴馬州1-65高速公路邊上發現300只黑羽驚鳥尸體；馬里蘭州切薩皮克灣200萬條魚死亡……

　　很快，人們發現，鳥死魚亡的事情其實遠不止于美國。瑞典西南部法爾雪平市一處住宅區街頭，4號午夜發現近百只寒鴉跌落在白雪皚皚的街道上，大部分已經死亡，有的曾被車輛輾過，但其余鳥尸并沒有明顯的傷痕，死因未明，當局隨即封鎖死鴉區。

　　意大利北部小城法恩扎7日出現大約8000只墜地死亡的斑鳩。當地居民描述，斑鳩像“小圣誕球”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墜落地面，喙部有奇怪藍色斑點。

　　在巴西，巴拉那瓜海灘出現多達100噸的死沙甸魚、大黃魚和鯰魚，僅在一個地區，掩埋掉的死魚就多達15噸。英國《每日郵報》報道，4萬多只死梭子蟹近日被沖上英國東南部肯特郡海岸。而在新西蘭北島東北岸的科羅曼德半島，前來立德灣和懷卡沃海灣度假的游客發現，海水不斷地將水中漂浮著的死魚沖上岸，多是紅鰭笛鯛，有些魚的眼睛不見了。住在立德灣附近近30年的居民說，從來沒有看到過類似現象。新西蘭漁業部展開調查的同時，警告居民們不要撿死魚吃。

　　事情似乎越來越神秘，谷歌甚至根據世界各地動物死亡事件繪制了一張地圖——事發地點用藍色記號標出，鏈接內容會顯示什么時候什么動物死亡、數量有多少。地圖上已經標出了近30個地方，以北美地區居多。

　　這究竟是怎么了?

　　陰謀論、末日說

　　由于動物大規模死亡的新聞是在美國起的頭，而且數量居多，因此民眾猜測之一是，政府在進行秘密的生物武器試驗，導致了這些鳥類、魚類的大量死亡。

　　為了證明這一猜想，還扯上了美國國防部一名前官員的死亡事件。2010年12月31日，美國國防部前官員、66歲的約翰·P惠勒在特拉華州的一處垃圾場內被發現，警方判斷是他殺。

　　新聞網站上，一篇題為《美國高官在阿肯色州武器試驗導致大規模動物死亡后遭暗殺》的文章煞有介事地稱，俄軍總參謀部情報總局準備呈給總理普京一份“令人震驚”的報告，其中寫到惠勒是“被特工暗殺的”，他的死“可能與揭發動物集體死亡真相有關”。

　　惠勒2005～2008年期間任過美國空軍部長特別助理，參與撰寫過生化武器有效性指導手冊，2009年被軍工企業米特里公司聘用為顧問，該公司研發的電腦控制系統被美國空軍運用在飛機噴霧系統上，而這些飛機就停駐在阿肯色州州府小巖城空軍基地(畢比鎮在小巖城東北方30英里處)。

　　根據俄方獲得的情報，美國在年底用波音加油機KC-767向阿富汗運送了一批化學氣體。但是中途因飛機系統故障導致有毒氣體“直接在大氣層擴散”，這可能是鳥類死亡的原因。

　　2010年夏天，莫斯科與美國關系鬧僵時曾公開指責美國從伊拉克運出有毒化學物質進行“私藏”，這些“戰利品”被保存在阿肯色州的派恩布拉夫軍火庫，那里是美國最大的化學武器存放地。另外，還有部分“戰利品”被保存在阿富汗地區。

　　俄情報局認為，惠勒很可能因為要向公眾透露動物大規模死亡的原因被滅了口。

　　陰謀論聽起來很像好萊塢式的電影情節。比這大膽的猜想是，磁極移動造成了動物的大量死亡。

　　英國《每日郵報》授引一些研究人員的說法稱，地球磁北極正以每年64公里的速度向俄羅斯地區移動。而鳥類和魚類依靠它們自身導航系統，遷徙至溫暖地區和繁殖區域。磁極移動可能使動物“感到困惑”，以至于無法及時遷徙避寒。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電影《2023》：地球磁極顛倒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當然這個說法早就遭到科學家的駁斥，稱地球確實有發生磁極顛倒的可能性，平均約50萬年發生一次，比如大約78萬年前，地球可能發生過磁極顛倒現象，但從目前科學考察結果來看，沒發現磁極顛倒會給地球帶來滅絕性災難。

　　科學解釋，你信不信?

　　根據官方陸續給出的部分說法看來，有些動物死亡事件似乎屬于“正常”范疇。科學家表示，野生生物大量死亡事件經常發生，一般都是沒有關聯的，對所謂的“2023”或者“外星人來襲”嗤之以鼻。

　　阿肯色州紅翅黑鸝的死亡被解釋為除夕夜的煙花爆竹使得小鳥驚慌失措，撞向房屋、汽車、地面或相互碰撞致死。當地居民說，這些鳥從天而降前，他們聽見焰火發出的巨大聲響。阿肯色州漁獵委員會鳥類學家卡倫·羅說：“這些紅翅黑鸝在屋頂高度而不是樹梢高度飛行。紅翅黑鸝視力差，(為躲避焰火)它們開始撞上東西。”漁獵委員會發言人基斯斯蒂芬授引禽畜委員會尸檢報告說，這些鳥死于“大面積創傷”，傷處主要位于胸部，存在內出血和血凝結現象。

　　對于瑞典的寒鴉死亡事件，也有一些學者認為，該國東南部的焰火可能嚇到了它們，“寒鴉冬季一般成群行動。如果遭遇驚嚇干擾，它們可能過度緊張，以致誶死”。

　　而英國《每日郵報》授引研究人員的話報道，意大利的死亡斑鳩喙部藍色斑點可能是中毒或缺氧跡象。缺氧為高空病前兆，會導致動物生理紊亂和染上疾病。這群斑鳩墜落前曾被卷入高空風暴中，所以可能是冷空氣導致它們死亡。

　　鳥類保護專家梅拉妮·德里斯科爾說：“在美國一年會有超過5億只鳥死亡，所以理論上講5000只紅翅黑鸝一起死亡并不是一件奇怪的數字，這只是一個自然現象。”美國路易斯安那州鳥類保護中心專家德本斯也認為，在北美和歐洲冬季非常寒冷，鳥類缺乏食物，因而虛弱，受驚后撞到障礙物造成死亡。只是因為鳥類大量死亡發生在偏遠地區，因此不為人所知。

　　至于那些魚的死亡，則被歸于因低溫而被凍死。專家首先否認了阿肯色州的石首魚之死與海水污染相關，否則所有品種的魚都會受影響。美國南卡羅來納州的野生動物學家認為魚的大量死亡與今年美國部分地區天氣不正常有關，營養不足的魚抵抗力較弱，海水溫度突然轉冷就較易死亡，比如根據佛州魚類與野生動物保護委員會公布的資料，去年死亡的海牛當中，超過三分之一是被凍死的。

　　英國環境專家也推測，肯特郡海岸的蟹死于“低溫癥”——2010年的12月份是120年來最寒冷的，這也是當地連續第二年有大批海洋生物集體凍死。而位于南半球的新西蘭和巴西雖然處于夏季，但氣溫也低于往年。新西蘭動物保護部門最初給予當地居民的說法是由于天氣原因造成這些魚饑餓而死，但居民卻跟媒體表示了質疑：“這些魚看起來很肥。”

　　各地動物群死的死因仍有待化驗結果證實。哈佛大學教授威爾森表示，現在通信如此發達，再加上人們對于神秘事件、危險前兆具有天生的好奇心，所以世界上大量動物死亡的消息才會傳得沸沸揚揚。

　　不久前，我國山東省濟南市郊外也鬧出大批喜鵲死亡的怪事，村民議論紛紛。結果經專家解剖喜鵲尸體，在它們的嗦囊中發現了不少玉米粒，得出結論是毒玉米粒致死——當地居民稱，近期常有狩獵者在黃河灘涂撒下毒玉米粒，用來毒殺野鴨等動物獲利。

　　也許，真的是我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