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沒能在最美好的年華里與你細水長流
宋楚楚喜歡王菲唱的《流年》,是因為大學畢業離校的前一天,梁飛帶著吉他站在宋楚楚的寢室樓下給她表白。宋楚楚清晰地記得那天的場景。只是很遺憾,梁飛的表白失敗,第二天,他們天南地北。
梁飛是宋楚楚隔壁班的男生,他倆因為大一時上“毛鄧概論”這門公共課而認識。那時候,宋楚楚完全就是人群中最鬧騰的瘋姑娘,因為宋楚楚話聲音大,關鍵還不時的帶幾句臟話,所以她走到哪兒,哪兒就有她的歡聲笑語。按她所說的,就是大學里和男生稱兄道弟,和女孩子在一起,會覺得自己比較勇猛,嫌女生麻煩。
但認識宋楚楚的人都知道,其實宋楚楚是一個“表里不一”的女生。
她很細心,比如會裝一小袋針線在書包里;她很溫柔,比如寢室姐妹生病感冒后對她們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很安靜,比如她讀書的時候專注態度;她很文藝,比如她喜歡森系風格的衣服,喜歡溫暖美好的攝影圖,喜歡蘇打綠喜歡陳綺貞喜歡王菲喜歡張國榮喜歡王家衛喜歡蒼井優。只是宋楚楚身邊的人都很奇怪,為什么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像一個“人來瘋”,甚至是“女漢子”。但旁人都不知道,宋楚楚外表的鬧騰都只是偽裝。
讀高中的時候,宋楚楚遇見了她的初戀,臣。臣是學校籃球隊的成員,人高馬大,小女生眼中的“男神”。彼時,宋楚楚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女生,她喜歡扎麻花辮,穿碎花衣服,帆布鞋,那時候的她,活脫脫的是很多男生心中所渴慕的乖巧女生形象。
宋楚楚記得她和臣的相遇,是經過她同桌小黃毛介紹的。小黃毛是黃廣的諢名,因為他給自己后面頭發一小撮的地方染成了黃色,故而同學都叫他小黃毛。
宋楚楚總是不經意間向小黃毛打聽臣的消息,小黃毛就猜出了小女生的心思和宋楚楚說,看在你平時幫我做作業的份上,我安排你和臣見面吧。因為臣也喜歡像你這樣身材瘦弱性格文靜的女生。
其實宋楚楚根本不知道,臣也向小黃毛打聽過她的事情。
后來,在小黃毛的安排下,宋楚楚和臣見面了。那天,臣帶著宋楚楚在河邊坐著說了很多話。臣開門見山的問宋楚楚為什么會喜歡自己,宋楚楚聽見他這樣說,倒是很不好意思,一直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臣繼而又問她,如果真的愛上了自己,哪怕彼此間沒有未來,會不會后悔?宋楚楚聽到這兒,便在心中暗暗地問自己,敢不敢后悔?或者說要不要奮不顧身的愛一回?良久,宋楚楚才回答臣,不后悔。
臣不知道,宋楚楚所說的“不后悔”包含了太多太多。畢竟這是宋楚楚的初戀,她顧不得也容不得去想后悔與否,因為她認為,能在年少時愛過一個刻骨銘心的人也是值得的了。
那天,臣就這樣抱著宋楚楚坐在河邊吹風,臣很幽默,說了很多笑話給宋楚楚聽,而宋楚楚就喜歡臣的幽默。她覺得,他兩性格一動一靜,剛好互補。
臣送宋楚楚回家走到她家樓下時,臣欲言又止,而宋楚楚又何嘗不是。當時的臣很想吻宋楚楚,但他不敢,他怕宋楚楚覺得突兀。等宋楚楚回到家里,臣發來短信給她說,想給她離別吻。宋楚楚聽到這樣的話語很激動,索性也大膽一回,回復他說,明早你來我家樓下等我,我送給你早安吻。
好似這世間青春年少時的愛情,都是無疾而終。宋楚楚清晰的記得,她和臣在2008年3月8日認識,2009年3月8日分開,整整一年。分手后,宋楚楚有很長的一段世間難以走出陰影,她整日晚上以淚洗面,一遍一遍想著她和他的回憶,反反復復的拿出手機編了很多內容想發送給臣,但始終沒有發出去。于她而言,有一年美好幸福的時光拿給以后的自己懷念,足夠了。
就這樣,宋楚楚一直都活在初戀的傷口中。彼時,她就是靠著回憶暖身。只是人終究是要往前看的,自己挖潰爛了的傷口,也要自己才能愈合。
讀大學前,宋楚楚下定決心告訴自己,工作沒穩定前不會談戀愛了,絕對不會。于是,她改掉了自己安靜的性格,選擇強顏歡笑來偽裝心中的傷痛。在大學同學看來,宋楚楚就是女瘋子性格。
其實宋楚楚外表所有的鬧騰都只是偽裝,因為她害怕在愛情里受傷害,害怕年輕時的愛情只是一場花火,更怕自己輕易的為一個人托付一生。所以,宋楚楚讀大學后選擇一個和曾經的自己格格不入鮮明性格來表現自己。她這么做,就是害怕受傷。
她想,如果真的遇見一個可以細水長流的男子,她愿意與他風雨兼程的走完余生,相濡以沫淡看江湖舊事。
可是,宋楚楚總是希冀遇見一個細水長流的男子,卻未曾想過,愛情有時候也需要自己主動出手。沒有未來的愛情雖然是一場冒險,但有生之年里,總要嘗試一回。
如果說臣在宋楚楚心中是傷口,那么梁飛便是遺憾。她認識梁飛四年,梁飛人帥,會彈吉他,又懂得噓寒問暖,如果換做是高中時期,宋楚楚肯定答應梁飛的追求??墒撬纬缇拖露Q心了,不愛了。
大學里,梁飛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宋楚楚的追求。比如辦社團晚會時,梁飛唱歌前會說一句,這首歌送給我的好朋友宋楚楚。其實很多人心中都明白,梁飛就是喜歡宋楚楚。但他們也不明白,宋楚楚性格太過豪邁,說話聲音又不溫柔,梁飛怎么會看上她呢。
說來也巧,梁飛加上宋楚楚QQ后,翻過她以前的照片,那時候的她嬌小可愛,文靜端莊,她QQ空間發布的心情文字都是極其細膩。經過很長時間的分析與觀察,梁飛覺得宋楚楚大抵因為心中有痛不愿意說出來,所以選擇掩飾。梁飛的猜測是對的,宋楚楚就是帶著傷口行走的女子。
大學四年的時間,梁飛給過宋楚楚很多幫助,宋楚楚也很感動,有時候她真的想和梁飛說,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但這一句話,她還是沒有開口。宋楚楚太倔強執拗了,她的不談戀愛完全是給自己制造束縛。很多時候,只要我們肯低頭,肯退一步想事情,一切都會豁然開朗。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大學畢業的前一天,梁飛就這樣抱著吉他在宋楚楚寢室樓下進行表白,唱了好幾遍王菲的《流年》,可始終沒有得到宋楚楚的回應。
宋楚楚寢室姐妹都讓她答應,只是宋楚楚流著淚和寢室姐妹說,因為她始終忘不了高中時期的那一場初戀,所以她打算工作前不談戀愛,所以她大學時就裝出另外一種性格告訴自己,在自己還沒有能力獨立自主生活前,得像一個男人一樣勇猛生活。
其實,宋楚楚是在給自己畫地為牢,她完全可以去試一試,也許像梁飛這樣細水長流的愛情更適合,他們相互間有四年的大學時間了解彼此的優點缺點。而且,她都沒有去嘗試,怎么知道梁飛的身上有沒有她想要的未來。
如今,宋楚楚已經工作快一年了。偶爾一個人孤單時,她會選擇王菲唱的《流年》反復聽著,她每次聽到這首歌,都能想起與初戀臣的無奈,與大學梁飛的遺憾。
若時間還夠用時,能在恰當的年紀,美好的歲月里,遇見一個賞心悅目的人陪自己走過這世間的風風雨雨。
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