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喜歡的傘,我寧愿淋雨
小丫從咖啡館出來時,已是深夜11點,她仰氣頭,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漫步在霓虹閃閃的街頭。
小丫這次是來相親的,想起剛才那個外表斯文眼神中卻帶有猥鎖的男人,她皺了下眉頭,她想,再也不搞這些狗屁相親的事了,誰再給她介紹朋友,她跟誰翻臉。
小丫其實不喜歡這種相親的方式的,都什么時代了,還搞這種古老的方式,只是礙于朋友的面子,被他們連拖帶哄地倉促上陣,卻弄得個不歡而散尷尬收場,這回又算是得罪朋友了,管他那些呢,誰叫他們象土匪樣的綁架呢。想到自己也落入俗套,小丫一陣苦笑。
小丫是農(nóng)村來的,都37歲了還在待嫁中,這在農(nóng)村是個新聞,也成了母親的一塊心病,整日念念叨叨沒完沒了,有人說她的條件太高目中無人,有人說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還有人說她是不是哪里有毛病了…… 總之,曾經(jīng)被人稱作女強人的她現(xiàn)在成了人們眼中的一個怪人。
小丫從小就被人稱為叛逆女子,從小就在和命運作斗爭,在那個封建愚昧重男輕女的窮山溝,同齡的女伴們都在面朝黃土背朝天時,只有小丫在和父母的抗爭下第一個邁入中學的門坎,后來因家貧綴學后,小丫不甘心,獨自一人來到大都市,那年她16歲,她發(fā)誓要混出個人樣來,做給那些重男輕女的大人們看看,誰說女兒不如男!于是,她努力、勤奮,靠著的一股倔勁,終于,她成功了,可這一晃,到了二十好幾,這個年紀在農(nóng)村已是老姑娘了,看著同齡的女友一個個牽兒帶女,小丫不屑一顧,于是,家人的嘮叨來了,朋友的“閑話”來了,小丫依然我行我素。
其實22歲那年,小丫認識了一個小她2歲的男孩,相處幾年,因性格不和分道揚鑣,之后小丫埋頭忙她的事業(yè),不再考慮個人問題,對于身邊的那幫帶著或愛慕或功利的追求者,她嗤之以鼻,直到27歲那年,她認識了立軍,立軍大他4歲,軍人出身,中等個,魁偉敦實,渾身充滿男人的陽剛之氣,兩人一見如故,于是,他倆不可救藥地相愛了,并且愛得死去活來天翻地覆,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小丫自從有了立軍之后,得到了愛情滋潤的她,如盛開的花朵妖艷動人,整天興高采烈,事業(yè)也隨著如魚得水,然而,好景不長,正如人們說的,相愛的人難相守,正當他們準備步入婚姻時,立軍的家庭出現(xiàn)變故,他的家人出面干涉,(這里省略幾千字)都說婚姻有7年之癢,而他們的愛情,在7年之后無情又無奈地夭折。
在沒有立軍的日子,小丫一撅不振,消沉、自虐,失魂落魄,象變了個人似的,終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每天過著行尸走肉的日子。
都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再次戀愛,于是,小丫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中認識了比她小6歲的男人夏天,夏天頻頻向她示愛,小丫在半推半就中和他走到了一起,這個小她6歲的男人對她很好,好得無法挑剔,可小丫始終對他橫豎看不順眼,眼前盡是立軍的影子,她知道自己是賭氣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這只是她的感情的一個過度期,充其量他只不過是一個替身,一個月后的一天,小丫故意找岔和他吵架,然后提出了分手。對此,小丫沒有留戀只有內(nèi)疚,她傷了一個無辜的男孩。
年后,小丫慢慢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但她對男人再也沒了興趣,她想重新開始,然而,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壓力,這個時候的小丫已經(jīng)36歲,她已經(jīng)慢慢地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但世俗的眼光讓她不得不妥協(xié),中國人就是這樣,仿佛一個女人的獨身是罪過似的,總有人說三道四,于是,小丫怕出門,每天下班后躲在屋里。說是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但每到夜深人靜時,抱著枕頭的她體內(nèi)總是無端地涌起一種渴望……
終于有一天,小丫半夜腹痛,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艱難地來到醫(yī)院,捂住肚子弓腰駝背地排隊、掛號、交費、打針,那一刻,看到旁邊的病人一個個左族右擁的,小丫想哭,幾天后病愈,病愈后的小丫徹底地改變了不嫁的初衷,她想有個家。
自從有了嫁人的想法后,小丫想到了大偉,這個男人多年來對她死心不改,一次大偉打來電話,小丫破天荒地換了種溫和的語氣,并接受了他的邀請。
接下來,兩人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大偉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其實大偉一表人才,但她怎么愛不起來,她每天強裝笑臉,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她也嘗試著投入,嘗試著去適應(yīng)他接受他,但越嘗試越失敗,天天看著他婆婆媽媽似的殷勤,終于一天夜里,在他近乎變態(tài)的行為中,她一腳把他踢下了床。
一個人時,想要有個家,想有個男人的陪伴,但有了男人時又喜歡一個人的生活,小丫就這樣矛盾著,人漸漸地變得麻木,可麻木中又帶著清醒。
時光就象手中的砂,緩緩地從指縫中流失,小丫也一天天變老,接下來的日子,家人的催促,朋友的勸說,無奈之下,小丫接受了朋友們的建議,于是,一系列的相親儀式開始了,可一次次尷尬收場,沒了下文。
尋尋覓覓中,小丫已到37歲,時光是手中的砂,能無情地流失,時光也是腳下的石,能磨練人,現(xiàn)在的小丫很坦然,對于外界的一切,她一笑了之,其實,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一直有個寫日記的習慣,記得她在一篇日記里寫道:“找不到喜歡的傘,我寧愿淋雨,我不想為結(jié)婚而結(jié)婚。”